对巴黎的初步印象 浪漫法国逍遥游(1)

到法国旅游是去年年底决定的，女儿主动提出要把2014年的工作安排好，力争5、6月份抽出时间陪我们到法国旅游。夫人去过法国，我和女儿没有去过，因此我们俩最积极。我提出旅游景点建议，供女儿参考完善。每天的游览项目安排，落实机票、旅馆、法国境内火车票以及报名参加当地一日游的旅游团等，都是女儿完成的。女儿工作非常忙，能挤出时间陪我们旅游确实不易。我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大家很珍惜全家在一起团聚的机会。

图1、巴黎
5月28日，我们乘坐俄国航空公司的飞机从上海起飞，经莫斯科转机飞往巴黎。出了巴黎海关，第一件事就是购买博物馆通票（Museum Pass）。事先做功课得知，参观卢浮宫、凡尔赛宫等博物馆，往往买票要排长队，购买了博物馆通票后，可以直接进去。

图2、塞纳河横贯巴黎市区
我们购买的是三天有效的票，凭票参观了卢浮宫、凡尔赛宫、凯旋门、桔园美术馆、罗丹博物馆、蓬皮杜文化中心等。女儿原计划还有奥赛博物馆，实在是没有时间了，只好放弃。

图3、小巴黎分为20个区
对于宾馆的选择，女儿下了很大功夫。巴黎城墙内也就是小巴黎区域，分为20个区，面积为105平方公里，其中有几个区社会治安不好，不可住进去。总体来说以塞纳河为界，北边较乱，南边较安全。

图4、我们住在7区的旅馆
如果细分的话18、19、20区这三个区不能住。如果按大巴黎区域，再加上93省（邮编以93开头的省）不能去住，这些地方经常发生抢劫。5月22号晚发生了震惊巴黎的50人中国旅游团被抢、被打事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旅行社把酒店订在了93省。

图5、房间较为宽敞
我们在巴黎的头七天，住在7区的VANEAU SAINT GERMAIN宾馆里。宾馆对面就是家乐福超市，旁边就是地铁站，实在是方便。7区位于赛纳河南岸，又称“波旁宫区”（Palais Bourbon）。区内有艾菲尔铁塔、拿破仑墓、奥塞美术馆，军事博物馆等；离主要景点如埃菲尔铁塔、卢浮宫、香榭丽舍大道都很近，步行即可达到。

图6、挂旗的大楼为法国农业部
此区街道宽广，建筑雄伟，是使馆、国家机构集中的地方，有外交部、经济财政部、农业部、国防部、教育部、工商业部及高尚的住宅区。在这里碰上中国大使馆的一家人，他们说7区治安很好，是个富人区。

图7、巴黎的朝阳
6月8日我们从法国南部回到巴黎，要住一晚上，女儿考虑到我们还要参观圣心大教堂和在红磨坊看演出，一个多月前定的旅馆在18区，靠近红磨坊。后来得知红磨坊在红灯区内，不安全，临时改到第9区一个四星级宾馆，一晚上350欧元。女儿说，安全第一，花再多的钱也值得。9区内有著名的巴黎歌剧院、老佛爷百货公司等，住家居多，是个治安较好的区域。

图8、我们住的第9区
巴黎既是建筑艺术的代表，也是古城保护的楷模。巴黎自中世纪以来城市发展没有中断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都没有遭到严重破坏。1944年巴黎解放前夕，希特勒曾经下令彻底摧毁这座城市，但这个命令没有被执行。不像伦敦曾经被1666年大火所摧毁，里斯本经被1755年地震摧毁。在巴黎能看到历史悠久的街道布局和建筑风格。

图9、沿着林荫大道两侧修建同样高度的建筑物
巴黎的大部分城市面貌是19世纪中叶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奥斯曼男爵进行大规模改造的结果。从1852年开始，迷宫般的狭窄街道和半木架房屋让位给宽阔大道两侧的新古典主义的中产阶级石砌建筑，极大地改变了巴黎的风貌，基本奠定了巴黎今天的城市格局，沿着林荫大道两侧，预先确定街道宽度，确定建筑外墙位置，然后修建同样高度的建筑物，大楼的高度根据所面临街道的宽度界定。建筑物外立面富于韵律，设计了阳台和装饰。

图10、建筑物外立面富于韵律，设计了阳台和装饰
长期以来，巴黎一直遵守严格的城市规划，特别是限制建筑物的高度。法兰西第二帝国的规划在许多情况下今天仍然适用。对于高度超过37米的新建楼宇只在特殊的例外情形下才被允许，例如远离传统风貌保护区的拉德方斯等新区，那里集中了法国最大的几十个财团的总部以及许多外国大公司总部。拉德方斯的标志建筑是大拱门，它奇特的造型带领着众多新潮大厦，改变了巴黎的半边天。

图11、拉德方斯新区的现代高楼
我们三人都很注重锻炼身体，在巴黎市区参观，基本上是步行。只有到较远的景点如巴黎圣母院、蓬皮杜艺术中心等地才坐地铁。巴黎地铁是全世界最密集最方便的城市轨道交通系统，有 16 条线，380 个车站，并与 RER轻轨城铁快线及SNCF 高铁相连。可以说，巴黎任何一点，以500米作为半径划一个圆，这个范围里一定会有地铁站。不管巴黎有多少游客，乘坐地铁大多时间有空位子。

图12、地铁站口
地铁首发车为清晨 5:30，末班车夜里 24:30。票价一张 1.70 欧元，十张优惠价 12 欧元。包括巴黎市区和近郊区的地铁以及 RER 票不随行程长短而变化。也就是说，你的一张票在检票进站之后可以任意转车。地铁车门有自动打开的，但市区地铁的老式车辆大多要靠人工打开，有按钮式的，有扳手式的。在北京、上海、纽约等地享受的是自动开门，对手动开门很不习惯。

图13、地铁车厢里经常有空位
如果你漫步在香榭丽舍大街、艾菲尔铁塔、凯旋门或者巴黎圣母院等旅游景点附近，一定能够看到观光三轮车。这些观光三轮车颜色、形态各异，为游客或度假者们展现一个别样的巴黎。据巴黎警察局的数据，巴黎市共有一百多辆观光三轮车穿行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大部分情况下，游客们支付5至20欧元就可以到达巴黎著名的旅游景点。司机都是讲英语的高手，随时讲解沿途的巴黎历史。

图14、各种观光三轮车
巴黎非常注重城市绿化，尽一切可能在城市社区中增加绿地、花园和树林，以提高城市社区的环境质量，改善人们的生活环境。巴黎是艺术之都，也是鲜花之都。无论是在房间里、阳台上、院子中，还是在商店里、橱窗前和路边上，到处都有盛开的鲜花及迷人的芳香。五彩缤纷的花店和花团锦簇的公园，常常让人驻足观赏，流连忘返。

图15、阳台上的花园
巴黎绿化面积约占22.3%，人均绿地面积为13.94平方米。有市级大公园、区级公园、社区公园和广场绿地，以及塞纳河、运河边的公园和绿地。巴黎有社区公园397个，总面积358万平方米，平均每个社区有将近20个公园。在城市总长350公里的大街和林荫道两旁，共栽种树木10多万棵。中国老百姓和法国民众有一点是共同的，都希望生活在花园城市里而不是水泥城市里。

图16、模特在绿地上照相
在巴黎到处可以看到博物馆、影剧院、喷泉和雕塑，文化环境非常好。巴黎的博物馆多到数不过来，自然也是看不过来。喜好艺术的人，我看至少应在巴黎住上一个月。巴黎人的文化生活丰富多彩，艺术气氛很浓，正像朱自清在他的《欧游杂记》中所说：巴黎人雅，因为他们“几乎像呼吸空气一样呼吸着艺术气，自然而然就雅起来了”。

图17、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的雕塑
在塞纳河边，看到了女儿攻读硕士所在大学创建人、美国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的雕塑。我感到很奇怪，法国为什么要给美国总统树立雕塑？看雕塑下的生平介绍才知道，杰斐逊于1785年至1789年间曾作为美国驻法国大使。他为自己设计的墓石上刻有以下谦逊的墓志铭：“托马斯•杰斐逊，《独立宣言》的起草人，《弗吉尼亚宗教法案》的起草人，弗吉尼亚大学的创建人埋葬于此”。根本不提曾任总统。作为执政最高领导，思想能达到这个境界，这是美国人民的福气。

图18、奥赛博物馆坐落于巴黎赛纳河岸边
奥赛博物馆（Musée d’Orsay）坐落于法国巴黎赛纳河的左岸，与卢浮宫隔河相望。是当今巴黎三大艺术宝库之一，以收藏19、20世纪印象派画作为主。奥塞博物馆的原址为1898年巴黎的一个火车站，1940年即已没落，闲置了约47年之后，1986年改建成奥塞博物馆。女儿原计划是安排参观的，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我对她说，等你7月份来巴黎时再参观吧。

图19、神气的骑警
法国的物价很高，从美国来的人，感触最深的是法国副食品尤其是水果的价格要比美国贵三四倍。在餐厅吃饭也是这个感觉，一个人花了四五十欧元吃的饭还不如美国十美元的自助餐。至于名牌商品也比美国贵很多。和美国相比，法国人民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但许多中国人到了巴黎，购物仍然是第一位。按他们的说法，再贵也比国内便宜，吃得放心，更重要的是没有假货。

图20、老佛爷百货商店高大的穹顶
中国人在巴黎买东西，首选商店就是老佛爷百货商店，它诞生于1893年，占据了奥斯曼大道的40号。我们参观巴黎歌剧院时经过老佛爷百货商店，还没有开门，外面挤满了中国旅行团，导游们无一例外地在战前动员，介绍抢购的秘诀和紧俏商品的楼层地点，到处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图21、商店一景
我们参观完歌剧院，顺便进到店里看看，在拜占庭式的巨型镂金雕花圆顶下，80%的亚洲人成为商场消费的主力军，中国大妈们拿出了跳广场舞的劲头，从底层狂扫到顶楼。姑娘少妇们则有经验的多，事先做了功课，有的干脆把款式、型号的照片存在手机里，直接拿给专柜小姐，简单快捷准确。大多数的专柜都是有中文导购，呵呵，沟通毫无障碍啊！人群最多、最乱的就是退税处，拥挤疯狂的令人恐惧。

图22、顶级马卡龙（macaron）吸引了女儿
女儿喜欢的法国著名糕点师傅Pierre Herme被誉为甜点界的毕加索，法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老佛爷百货店有他的专柜，他做的顶级马卡龙（macaron）吸引了女儿，此点心被称作“宛如少女的酥胸”般美妙。呵呵，价钱不菲，10.5欧元（约100元人民币）7颗。但比起香港的248人民币7颗，还算便宜。

图23、游行队伍先在战神广场集合
去法国旅游，最担心遇到交通系统大罢工。据说法国人动不动就罢工、游行，行使民主制度所赋予的权利，表达不满和诉求。我们在法国十几天，罢工没有遇上，倒是遇上了退休老人游行。有意思的是游行队伍先在战神广场集合，发表演说，但几乎没有人注意听演说，聊天的聊天，烧烤的烧烤，广场上放着音乐。等大家吃饱了，喝足了，人员也集合的差不多了，游行开始。

图24、警车开道
老人们统一带着中国少先队员那样的红领巾，高举标语，在高音喇叭的带引下喊着口号。女儿懂法语，给我们翻译，说他们抗议政府税收改革涉及到老年人的退休金。游行的路线大概经过批准，前面有警车开道，在中国，只有官方举办的游行才有这种待遇。

图25、老人们带着红领巾
游行路线距我们住的宾馆不远，结果造成交通拥堵。我们要赶飞机去尼斯，事先定好的出租车司机遇到堵车迟迟来不了，把我们急坏了。好在有惊无险，慌乱中，我把司机的夹克误认为是女儿的带进了机场，司机走后才发现，急忙电话联系。6月8日再次回到巴黎才把夹克还给司机。

忆发小开国上将之子周延林（下）

1962年7月的一个星期天，我们即将考高中，我正在家里复习功课，接到延林母亲打来的电话：“你能来我们家一趟吗？我有事请你帮助做做延林的工作。”“延林怎么了？”“具体情况你来了再说。”

我那时刚刚入团，为了显摆，把我姐姐给我的团徽别在了上衣上，赶到延林家。延林的母亲在客厅等着我，见我来了说：“延林这孩子把我和你周伯伯（周纯全）气坏了，他不肯上高中，非要报考中专。我们连续做了他几天的工作，他就是不听。我们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请你来帮我们做做工作。”

我们来到西厢房延林的房间。延林看到我和他妈一起进来，似乎明白了我的来意。我问他：“你不想上大学了？”他不吭气。他妈妈开始数落他，说他不听话，固执。延林有些不耐烦，说：“我的同学来了，你能不能让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看他妈妈有些生气，我赶快圆场：“阿姨，交给我吧，我和延林好好聊聊。”

他妈妈走后，我对延林讲：“你要上了中专，就不能考大学了。上中专，只能当技术员，只有上了大学，才能当工程师。”那个时代，小孩子的理想就是工程师，不像现在，不是想当官，就是要当富豪。

“我想早点工作。”延林态度很坚决。“你知道黑龙江的大庆正在搞石油会战吗？我想考有关的技校，毕业了参加石油会战。”

延林有股倔脾气，决定了的很难改变。我父亲的老领导余秋里正在大庆组织会战，我对大庆会战已有耳闻。好男儿志在四方，去大庆也是年轻人的梦想，我不好再说什么。

看到我戴团徽，他有些惊讶：“你小子进步够快的，六年级才入队，初三就入团了。狒狒怎么没有入团？”狒狒是倪志亮儿子倪XX的外号。我和倪XX是初中同班好友。

“我们班辩论过，是‘先红后专’还是‘先专后红’。那时大家都积极要求入团，参加团委组织的团课学习，我和倪XX、宫XX、王XX属于落后分子，扬言‘先专后红’，即先考上本校高中，再考虑入团。班主任耿老师看我劳动特别好，就抓我的典型，让我当劳动委员（班委之一），初三又担任班主席，结果我先入团了。”

“你要不要去狒狒家？”

“他爸爸厉害吗？事先没说好，我怕他父母有意见。”

“四方面军的军事干部有个特点，能打仗，脾气暴。例如许世友、陈再道、陈锡联、韩先楚等，毛主席都让他们三分。听说当年狒狒他爸爸在朝鲜当大使，金胖子为了保存实力造成我军巨大损失，倪志亮气坏了，给了他一嘴巴，结果被调离回国。”

“那就不去了，以后再说。”延林看我这害怕样子，笑了。

延林考上中专不久，李xx来信，他爸把他送到12军去当兵了。后来崔XX也去当了兵。小学四个铁哥们，就我走了上大学的道路。文革中，李xx已是连长，1969年李德生调到中央，他回来探亲，带我去他家看了看（罗瑞卿倒台前住的房子）。1979年，中越战争爆发，有些干部子弟怕打仗，通过关系调离第一线部队。已经是团长的李xx带兵入越，打完仗后来看我，详细讲了作战的过程，使我了解到真实的情况。这是后话。

1972年我从部队回家探亲，父亲突然提到了延林：“你那个同学周延林原来在我们这里。他已调回北京。我被打倒后，他经常来看我。我让他不要来了，如果让造反派知道了，对他不利。他说他不怕，反正是个小工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经常打听你的情况。这孩子耿直、正义。”

1974年我调回北京，到东单去找他，他们家因为建邮政大楼被拆迁了，扑了个空。后来崔XX告诉我，延林家搬到宣内大街头发胡同1号。这原来是北京一副市长的房子，文革中副市长被打到了，就作为拆迁房安置房给了延林爸爸。

他妈看到我说：“延林病了，住院了。”

“什么病？住在哪个医院？”

“精神受了些刺激。这孩子，遇到事不跟家里讲，在单位受了委屈，下了班回到家里一个人闷头憋着，结果犯病了，现在住在北京精神病医院。”

我赶到医院，延林看到我很惊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看他那乐呵呵的样子，似乎已经恢复健康。我问他：“你怎么搞得？”他说：“没什么事，快出院了。前一段张廷发（空军副司令，后来担任空军司令）的儿子也住在这里，张廷发被打倒后，他受了刺激，结果犯病了。”“是谁刺激你了？”“他妈的，我们厂里有几个人整我。”

延林调到北京后，在一个无线电厂仓库管材料。那时流行半导体收音机，工人们的工资很低，买不起收音机，就勾结仓库的管理人员偷材料出去装配收音机。国营工厂吃大锅饭，偷拿公家东西干私活极为普遍，反正是公家的，不拿白不拿。

延林从石油战线转来，经过大庆、胜利等油田会战，培养出“三老四严”的作风（当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对待工作要有严格的要求、严密的组织、严肃的态度、严明的纪律），自然是看不惯，对那些人多次发出警告。于是这些人合起伙来整延林。延林受了委屈又不愿讲，就这样犯病了。

延林出院后，工厂承认他是对的，但考虑到这种病易反复，怕他再受刺激，就作为工伤办理了病退，每个月由工厂发三十多元的生活费。我去看他，他住在后院里的一间小房里，旁边就是锅炉房，而他的几个弟弟都住在主院，我有些打抱不平：“你是老大，又是病号，凭什么让你住在这里。”

延林乐呵呵地说：“这里挺好，安静。我就喜欢安静，我也没有那么多朋友来看我。”延林就是这样，遇事低调，忍让。但好人却得不到好报。

我和崔XX、李xx都相继结婚，我和延林还参加了崔XX的婚礼。延林的婚姻问题却成了老大难。每当我问起他，他都笑着说：“算了吧，我这个样子，哪个姑娘肯嫁给我？再说我就这点劳保，也养不起个家。”看到开国上将的儿子最后落到这种悲惨境地，心里非常难过。

延林的母亲也很着急，有一次悄悄对我说：“我们都老了，延林他爸爸身体不好，一直住院。我们活着，还可以照顾一下延林。我们要是去世了，他那几个弟弟都指望不上。还是要帮延林解决婚姻问题。”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延林终于结婚了。对象李xx是他表妹，郑州人，她愿意嫁给延林。不久，延林当爸爸了，有了女儿。我去看延林，他忙着做饭，精神状态好多了。困难的是收入很低，虽然涨到四十多元，但跟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好在他爱人户口解决了，也找到了工作。

进入九十年代中期，不知什么原因，延林又犯病了，臆想症很厉害，老觉得有人迫害他。我那时在美国，回国后崔XX告诉我，延林怀疑北京市公安局在他家安装了窃听器。

我赶到延林家，听了他的臆想后，劝说道，你只是个小人物，北京市才不会下这个功夫窃听你。这种病人的最大特点是对自己的观念常坚信不疑，我足足和他谈了三个小时，任何劝说、解释都不能改变他的观点。

回来后查了有关书籍，疑病症患者往往具有固执，多疑，敏感，谨慎等性格特点。遇事总是过多地考虑悲观或不幸的一面，缺乏自信，这是疑病症发病的主要原因之一。延林悲惨的命运决定了他对生活缺乏自信；他的夫人对他也不是很有耐心，缺乏深入的沟通；父母相继去世，我去了美国，身边关心他的人更少了；他远离社会，生活圈子极小，这些都是导致他犯病的原因。

2001年冬天，母亲得癌症，我在北京呆的时间比较长。抽空去看延林，发现他家对面开了一个餐馆，我请他们全家出去吃饭。延林是死活不干，觉得自己出门就会有危险。没有办法，我就和他女儿一起出去点了几个菜，拿回来吃。当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时，延林还像当年请我吃烤鸭一样，不停地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此景此情，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眼泪一个劲地在眼眶打转。没想到的是，这是我们最后的一顿聚餐。

2002年秋，我再次回到北京，小学同学聚会时，小毛（洪学智的女儿）说：“我刚看了延林，他得癌症了，动了手术，但已经转移了，估计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聚会结束，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赶到延林家，延林一个人躺在另一间屋子里，身上吊着尿袋，一看就知道他已不能行动。

看到我们来了，延林特别高兴，拉着我的手问：“从美国回来的？”我点点头。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别瞎想，你会好起来的。怎么这样就出院了？住院不能报销吗？”

“咱住不起那医院，自费的比例太高。我知道我的病情，住院不住院都一样。你也别安慰我。我都想开了，人生就这么回事。你在美国过的不错吧？遗憾的是我这一辈子哪儿都没去过。”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延林倒是乐呵呵，反过来劝我。最后告别时，延林挥着手大声喊道：“谢谢你来看我。能见你这一面，我知足了!”

三个月后，我在美国接到了延林女儿的电话：延林走了。

一个开国上将的儿子，在邪恶面前，得不到正义，被逼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也许离开这个世界对于延林来讲是最好的归宿，远离了迫害、歧视、贫困、痛苦和恐惧。

忆发小开国上将之子周延林（中）

延林家住在东单附近的一个胡同里（名字忘记了），其大宅门一看就知道是满清时期达官贵人的府邸。开门的是警卫员，“找周延林，我们是他同学。”警卫员扭头对着院里高声喊道：“延林，你同学找你。”延林跑了出来，一看是我们两个人，十分惊讶：“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我悄悄说：“进去再谈。

进入大门，影壁两边分为东西两个大院，每个大院都是三进三出的院子。延林带我们进入西院，我问延林：“那边院子住着谁？”“倪志亮，中将，第一任驻朝鲜大使。曾任四方面军的参谋长，也是129师的第一任参谋长。”“怎么才是中将？”“别提了，都是受到张国焘的牵连。”没想到我后来在北京一零一中上初中时，和倪志亮的儿子同班，还成了好朋友。这是后话。

延林要把我们直接带到后院吃葡萄，我们觉得来了还是要和他父母打招呼礼貌些。延林的母亲很热情，对我说：“延林老提到你，你们能成为他的朋友，我们都很高兴。丘老师真是个优秀老师，把你们这帮孩子都培养入队了，一个都没掉队，很不容易。”接着就问我们的父亲是谁。这是军队高级干部及夫人们见到其他军队干部子女时最喜欢问的问题，因为打了几十年的仗，互相熟悉的干部很多。

打完招呼，我们来到后院。后院原来是个花园，在毛泽东和工农出身的干部眼里，养花种草都是腐朽没落之举，来自农村的将军把这里改造成农田，除了种有石榴、葡萄外，还种有蔬菜。

当李xx把自己的情况和延林说后，延林一个劲地摇头：“肯定不行，你爸爸（指李德生）也是从四方面军出来的，让你住下来，那不是等于卷入你家的矛盾？我爸不骂你就不错了。你回去和你爸承认错误就没事了。”

看到没有希望，李xx无心吃葡萄，要走。这时已是中午，延林的爸爸回来了。听说我们要走，延林的妈妈说：“大师傅已经做好饭了，吃了饭再走吧。”我一听他爸爸回来了，吓的直摆手：“阿姨，不吃了，我们回家了。”延林悄悄问我们：“你们吃过北京烤鸭吗？”我俩都没吃过。延林跟他妈要了钱，拉着我们往外走：“走，我请你们去前门全聚德吃烤鸭。”

出了大门，延林指着胡同对面已经基本完工的北京站说：“这是为建国十周年献礼的十大工程之一。为建北京站，差点把我们这里拆了。”

没想到的是，三年后我也因某件事与父亲闹翻，跑到北京站度过了一夜。十几岁的年龄，正是叛逆期，容易与父母发生矛盾。

烤鸭店店面不大，人也不多，那个时代人们收入很低，吃烤鸭是太奢侈了。这是我第一次吃烤鸭，也是和同学第一次到饭馆吃饭，对点菜一无所知，全凭延林张罗。三个人要了半只鸭，加上配料、饼、炸鸭肝以及鸭架汤，总共花了七八元，和现在的价格相比是太便宜了，可在当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母亲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也就是五角钱。

转眼到了1962年的“五一劳动节”，突然接到延林的电话：“你想见毛主席吗？”“当然想了！”“想见就马上到我们家来，今晚天安门广场有烟花晚会，上将以上的持请帖可以带子女上天安门。我爸身体不好，不去了，我妈让警卫拿着请帖送我们去，你就作为我们家的孩子一起去。”“那哪行啊，你爸知道了要发火的。”“咱俩长得挺像的，我和我爸说了，他同意了，你快来吧，6点半前赶到我们家。”

我请示了父母，父亲说：“延林爸我认识，在朝鲜，他和洪学智都在志愿军后勤部负责，我从一军曾借调到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上了天安门，要守规矩，不要乱跑乱说。”

我骑上自行车直奔他们家，他们都已上了车，等着我。当时中将以上的干部配备的是苏联产的吉姆车，这种车车体较长，在后排座的前面可以拉出加座，能多坐不少人。

车从东华门路延筒子河进入端门，在天安门后面停下车，我们从通向城楼西平台的台阶登天安门。台阶口有卫兵检查请帖，警卫员不许上去，他把请帖给卫兵看后，指着我们说是首长的孩子。我们鱼贯而入，当我走到卫兵跟前时，他拦住了我问：“你们是一家的吗？”显然我和他们家的孩子长的是有区别的。延林毫不犹豫的地说：“当然是一家的。”卫兵再没说话，放我过去。我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时的保卫工作不像现在这么严，我记得春节及国庆节晚上人大会堂都会举行盛大联欢晚会，高级干部的请帖都可以带家属，我的舅舅、表姐等都跟着去过，也不用进行安检，照样什么问题都没发生。现在也不知怎么了，当政的领导怕民众怕的要死，太平盛世反而是草木皆兵。

登上城楼西平台，看到天安门广场已经是灯火辉煌，人山人海。参加烟花晚会的北京各单位群众正围成一个又一个圈子，载歌载舞，等待着中央领导走上天安门城楼。

建国初期，每年“五一”、“十一”都会在天安门举行盛大的群众游行，区别是“十一”有阅兵式。1960年，因大跃进造成的国家经济困难，取消了“五一”的群众游行，改为晚上放烟火联欢。

城楼西平台摆着很多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摆着水果、糖果，估计是给首长们用的。许多文工团演员在角落里化妆，准备演出。老帅、大将、上将们站在西平台的栏杆边上，边看广场上的欢乐场面，边等着中央领导的到来。

贺龙是我父亲的老领导，一眼就认出了，他正在和罗瑞卿聊天。1959年罗瑞卿当上总长后，与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贺老总关系很好，后来两人主导了1964年的全军大比武。肖华因为身边带着几个漂亮的女儿很显眼，他的儿子肖x和我同年级不同班，我们都很熟。

突然，孩子们涌向西平台的楼梯，原来是周总理来了。许多孩子都认识周总理，见了面格外亲切，纷纷上前握手。我对延林说，咱们也去和总理握手。延林很谨慎，我不管那么多，挤上前和总理握了手。握手时，总理微笑地看了我一眼，感觉是总理的手很软，但握起来很亲切。总理走向那些老帅、将军们，和他们一一握手，亲切交谈，孩子们则散开了。

不一会，刘少奇、王光美带着孩子从楼梯上来了，出乎我的意料，没有孩子围上去握手，大家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走过去。刘少奇很严肃，他的女儿们个个穿得很漂亮。虽然刘少奇是国家主席，但感觉是军队的高级将领对刘是敬而远之，毕竟刘不是带兵出身。

周总理和刘少奇都来了，就差毛主席了。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堵在西平台楼梯入口处等着毛主席的到来。突然，西平台北面军队文工团员聚集的地方发出欢呼声，原来是毛主席乘电梯上来了，孩子们又涌向北面，和演员一起把毛主席围个水泄不通。我几次想挤上前去，都被围上来的大人们挤开了。我只能遗憾地站在旁边，看着毛主席在人们的簇拥下走向天安门中央。第二天人民日报发表新闻，毛泽东和刘少奇同首都百万群众共度“五一”之夜，刊登的照片仍能看出毛主席周围拥挤的人群。

   

天安门城楼上的巨大骚动及不停的闪光灯使广场上联欢的群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音乐停下来了，跳舞的人们停下来了，近百万民众翘首遥望着天安门城楼，很快人群中发出了“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声浪如波涛般，一浪高过一浪。这时，礼花腾空而起，我一看时间，正好晚八点。

15分钟后，第一波礼花放完了，广场上的民众又开始载歌载舞，西平台的演员也开始了演出，首长们带着孩子们围坐成半圈，面向北面看演出。我对延林说想到城楼中段去看看毛主席。延林怕保卫人员不让，我一个人走了过去，其实没有人管。

我沿着城楼前廊走到正厅门口，主席原来是在正厅门口外的前廊城台桌边坐着，但现在只有刘少奇，主席不在。我回头往大厅里望去，只见主席、朱德等坐在正厅的沙发上谈话。我继续往东走到东平台，那里是外宾聚集的地方，杂技演员正在演出。

礼花又开始放了，我回到西平台，把所见到的告诉了延林。延林笑着说：“也就是你，天不怕地不怕。我是不敢过去的。”

我想上厕所，延林告我在北边电梯旁。走进厕所，一个又高又壮的穿着藏服的男子在方便，厕所很小，只有两个小便池，我站在他旁边，看了他一眼，是班禅，脸上油光发亮。

第二波礼花放完后，西平台的演出又开始了，所有的人都在专心致志看节目，我和延林没有坐到桌子那边，仍然站在南边汉白玉栏杆边。这时毛泽东从东边走过来，看来是要回去。通向电梯的通道被看节目的堵住了，为了不惊动看节目的人，毛泽东从楼梯下去。当他从我们面前也就是看节目人们身后走过时，除了我们，还有人看到了，但没有人围过来，只有一名个子矮矮的年轻女子搀扶着他。毛泽东显得郁郁寡欢，看到这种情况，我就是想上去也不敢上去了。我和延林目睹着毛泽东一步一步走下楼梯，那孤独的背影至今印象深刻。毛泽东走后，我们也走了，没有等到烟火晚会结束。

文革中，从揭发的材料中知道，当时刚刚召开了七千人大会，全国大饥荒数千万人饿死，以及对中央大跃进、高争购粮食的不满，都使毛泽东遭遇到人生最大的挫折。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1962年的“五一”节晚上毛主席参加了烟火晚会。我十分感激延林，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忆发小开国上将之子周延林（上）

“我就知道你会来吃晚饭！”延林乐呵呵地从家里走出来，在他的身边站着早已来到的其他同学。

我猛地惊醒过来，屋里一片漆黑，开灯看时间，是4月14日清晨1点。延林去世已经十年了，早已淡忘的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梦中？我再也睡不着了，几十年前的往事在我脑海里不断涌现。

升入五年级时，我们班是年级里最乱的班，“非队员”的比例也是最高的。学校让荣获海淀区优秀少先队辅导员的丘力老师当我们班的班主任，教导主任亲自在我们班蹲点，显然是把我们班作为了改造的重点。

开学不久，丘老师在班上宣布：“过几天咱们班将有一名新同学要来，他叫周延林，是上一届留级到我们班的，有同学可能认识他。延林的爸爸是老红军，是我军很有名的高级将领。我希望大家都能抱着热忱的态度欢迎新同学，使他能尽快融入到班集体里。我特别要提醒个别男同学，不许歧视留级生，更不许出现打架斗殴的现象。”

作为总政直接管理的中央军委子弟学校，我们的第一任校长是罗荣桓元帅的夫人林月琴。军队里等级森严的制度在军队干部子弟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热衷于打听父辈的官衔成为学生中的一股风气。谁的父亲是元帅、大将，全校都知道；谁的父亲是上将，全年级都知道；谁的父亲是中将，全班都知道。

元帅、大将乃至上将的光环在其子女的身上无形中有了某种延伸，使他们在同学中的地位也有了一定的提高。直到现在，这种传统依然延留下来，“红二代”们聚会，仍然是开国领袖、老帅、政治局委员的子女们在唱主角。

“周延林的父亲是谁？”当晚我们班的男生在宿舍里展开了探讨。“是周纯全，上将。”陈XX的父亲是陈士榘上将，对上将的情况比较了解。“周纯全？怎么没听说？”又有人问，因为这个名字很陌生，并不像有些高级将领那么活跃。刘XX 插话：“周纯全是四方面军的，我爸说当年在四方面军的地位比小毛她爸爸都高。听说四方面军将领都怕他，当年肃反杀了不少人。” 刘XX的父亲是总政副主任、中将，对军队干部情况比较熟悉，说话有一定分量。他提到的小毛是我们班的大队委，父亲是洪学智上将。

我和延林成了朋友后，从他那里了解到，1935年长征途中一、四方面军会合后，他父亲在张国焘力荐下曾代表四方面军进入政治局，而当时的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也只是中央委员。张国焘事件后，四方面军的将领都程度不同地受到影响，他父亲算是受影响最大的一个。

这是我们班第一次有了留级生，延林原来的同学有人传话过来，说延林高大魁梧，不爱学习，爱打架，在班上引起一阵骚动，我们这些爱打架的男生都感到了威胁。延林的到来，对新上任的班主任丘老师也是极大的考验，原来就是学校的重点班，这下子虎山里又闯进来了狮子，都不是吃素的，够棘手的。

出人意外的是，延林来到我们班后，极为低调，穿着简朴，沉默寡言，见了女生很腼腆，上课从不举手发言，不像其他上将的子女那么喜欢和别人交流，有时还有些忧郁。或许就是这种性格导致他后来生了大病。我那时因为爱打架在全校都有点名气，不干示弱，老想找机会和延林比试比试，看谁的力气大。但延林很谨慎，你要和他掰腕子或摔跤，他都婉言拒绝。

那时，我们男生最爱玩的游戏是打枕头仗，即分成两拨，拿着枕头打仗，直到有一方被打跑为止。这是延林第一次参加我们的游戏，和我是对立面。我和延林打得难分难解，延林高大体壮，略占上风，打到最后我俩把枕头扔了，抱成一团在两床之间摔起跤来，我这时才体会到延林的力量。作为小学生，因处在发育期，年龄相差一岁，体格就有很大差别，虽然我在同龄中算力量大的，但和大我一岁的延林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何况他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强者，最后他把我压在床上。我拼命挣扎，但始终翻不过来，反而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从没遭到这样的耻辱，恼羞成怒，挥起拳头就打。他看我有些急，急忙撒手，向我表示歉意，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看得出来，他宁肯服输，也不愿打架。

后来我才了解到，他留级后，父亲极为恼怒，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好几个弟弟，结果带了坏头儿，挨打没挨打他不说，但背了很大的包袱，思想压力极大，生怕再出问题。我问他：“你父亲很凶吗？”他点了点头。我跟他说：“我父亲也很凶。”他笑了，“当兵出身的嘛，都一样。”

人以群分，我俩气味相投，爱好一致，又都是“非队员”，属于班上的边缘人物，加上我俩都属于讲哥们义气那种人，很快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延林足球踢得特别棒，一上球场就变得十分活跃。他最拿手的是带球过人，两三个人抢不过他，他的到来使我们班的足球水平提高了一大块。除了在球场上表现活跃外，有时间他就摆弄矿石收音机。

那时晶体管还没有诞生，学生们兴起了自己组装矿石收音机的风潮，因为这种收音机构造简单，又不需要电源，只要有一个二级管、一副线圈，一个可变电容和一副耳机就可以构成。二级管和可变电容在市场上花几毛钱就能买到，关键是缠绕线圈的技术和焊接技术。别看延林学习一般，但对无线电特别钻研，有灵感，他做的矿石收音机水平最高，还做过电子管收音机，小小年纪就显示出了他的特长。如果当时的教育制度能因人施教，因势利导，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一个人的潜能，延林的人生道路或许就是另一个轨迹。

我在博文《师生情》中曾提到，1968年大跃进时，我们这帮“非队员”不服气好学生，决心在其它方面超过他们。我们出去捡粪，种菜，为大炼钢铁捡废铁，到食堂帮厨，实际上主要是延林出的主意。他不愿出头，怂恿我挑头，其主要骨干都是非队员，如铁哥们崔XX、李XX等。别看延林是上将之子，没有任何优越感，不怕脏，不怕累，捡粪时，看到马粪，用手捧到筐里，这方面远胜于其他上将之子，我从内心里佩服他。

丘老师从我们的劳动态度中看到了闪光点，为了培养我们入队下了很大功夫，把我作为转化这帮“非队员”的突破口，我是这帮淘气哥们中第一个入队的。 学校为了激励其他人，特意为我召开了全校的入队仪式（见博文《师生情》）。

我入队后，成为“体制内的人”，使延林他们看到了希望，哥们相继入队，我们班从“落后班”一跃成为六年级的第一个红领巾班。延林的入队，他父母特别高兴，和我父母一样，从内心感激丘老师。小学毕业时，我们四个铁杆哥们还到永定路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照，自比胜似三国刘关张的关系。

考上不同的中学，以后相处的机会就少了。延林特别重感情，暑假期间，多次打电话邀请我去他家，说他们家的后院栽种有奶葡萄，葡萄不大，皮是黑色的，葡萄汁是乳白色，特别好吃，甜极了，现在不来就吃不上了。说的我口水直流。

我很想去，但有些怕他父亲。延林不知道我曾见过他父亲一面，当时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有一天，刘XX突然跑来叫我：“延林爸爸来了，是丘老师请来的，刚到，快去看看。”怀着十足的好奇心，我俩飞快跑向学校大门。1958年的盛夏，天气特别热，延林的爸爸穿着一件淡黄色短袖绸缎上衣，带着一顶类似越南帽的圆边遮阳帽，因右眼眼皮下垂看上去像独眼，其左眼更显犀利，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正在我犹豫去还是不去延林家之际，李XX跑来找我。大院的门卫不让他进，他就绕到大院的后墙，我们家就靠近后墙，我正在自己开垦的地里干活，他爬着墙头喊我的名字。我很奇怪，“你怎么来了？”他一脸丧气，“我和我爸（李德生）闹翻了，我瞒着他考上了‘八一体工大队’，我爸知道了，把我打了一顿，我不得不跑出来。你能让我在你家住几天吗？” 李XX弹跳力特别好，跳高成绩突出，被体工大队看上了。我说：“你翻墙过来吧，咱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办。”

李XX曾跟我说过，他父亲在高等军事学院学习完后，军委有意调他父亲在北京工作。北京的高级将领太多了，他一个少将只能给别人当副手。他父亲言之凿凿：“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后来回到12军当军长。文革时在安徽“支左”受到毛泽东赏识，一举提拔为总政主任，后来又担任党中央副主席，达到人生的顶峰。这样有抱负的高级将领，怎会同意儿子当运动员！

我跟他说：“我爸爸要是知道你从家里跑出来，肯定不同意你住下。再说我们家房子有限，住了外人瞒是瞒不住的。要不咱们去延林家看看，他们家是三进三出的四合院，看看他那儿行不行？”

 

Hello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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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乖妞（三）

    小女妞妞（露茜）马上要过三岁的生日了，按照体型较小狗的存活年龄推算，妞妞相当于人类18岁的年纪。女大十八变，妞妞是越大越懂事，一改过去毛头丫头的毛躁性格，变得矜持，喜欢思考，柔情似水，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每次我们吃饭，都是妞妞最痛苦的时刻，人类的美食太香了，对于嗅觉是人类200万倍的妞妞来讲，只能闻到香味而不能吃到美食，简直就是最大的酷刑折磨。我们一直坚持只给妞妞吃狗粮，不给吃人类饭食。一是人类的食物含盐分高，对于不能出汗的狗宝宝来讲，吃多了容易损坏肾功能。再说医生已经建议妞妞减肥，更不能给她吃人食。美国的狗粮是按照科学配方生产的，基本能满足狗的需要。不过狗粮总是不能和人粮相比，我尝过，确实不太好吃。人食不给妞妞吃，骨头总可以给妞妞吃吧。

        从小就知道狗爱吃骨头，美国商店卖的供狗磨牙的咬胶大多都做成骨头状。狗吃骨头，一来可以磨牙，二来可以增加钙。我们吃排骨、猪蹄时都把骨头给她留下。最宠她的张晶姐姐总是买一些大骨头炖了后给妞妞。没想到妞妞没有吃骨头的福气，别人家的狗吃骨头可以止泻，吃多了便秘，妞妞是一吃骨头就拉稀，吃多了还呕吐。我们开始以为拉稀是偶然现象，结果是屡吃屡拉稀，没有办法，骨头也不能给她吃了 。

        妞妞两岁的时候，前爪已经能扒在餐桌边上。每当我们吃饭时，她也同时开饭。妞妞对自己碗里的狗粮看都不看一眼，她知道狗粮早晚都是她的，她要先争取要点人食。她站起来扒在餐桌上，鼻子对着佳肴闻来闻去，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那个馋劲，就别提了，毫无“淑女风范”。子不教，父之过。每当这时，我都要冲她大吼一声：“NO！不许上桌子！”吓得她赶快离开。妞妞 挨了骂，心中郁闷，爬到餐桌下生闷气。但过了一会儿，经不住诱惑，又从妈妈那边扒着餐桌，结果又被训斥。几乎每天都要被我训斥几次。

        妞妞开始总结教训，为什么总是挨爸爸训斥？爸爸说“不许上桌子”，看来“讨食”不能太赤裸裸，要以柔克刚。不知什么时候，吃饭时妞妞再也不爬桌子，而是坐在你的身旁，一双大眼柔情地看着你表示：“我不闹，我很乖，吃好东西可别忘了我。”有时 憋着劲从嘴里发出微微的哼哼声，以引起我们的注意。看到她的进步，我们立即给予表扬，给她一块小点心鼓励她，同时指出不许哼哼。

图1、最喜欢的玩具

        妞妞发现，只要她坐在那里哼哼，就会受到批评，虽然爸爸不像她趴桌子那么严厉，但看得出来爸爸不喜欢听她哼哼，而且大人们装作听不见，只顾自己埋头吃香香。“失败是成功之母”，妞妞再次总结教训，想出更温情的一招，只要我们坐下来吃饭，她就紧紧靠着我们坐下，把下巴放在你的膝盖上，一双大眼深情地看着你，不哼不哈，一副“小女人撒娇”的模样。你不理她，她也不哼哼，一动不动地贴着你，看着你，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她那“撒娇”的举动搅得心神不宁，让你不好意思只顾自己吃饭。

        我想出几个办法对付她这柔情攻势。妞妞最爱吃胡萝卜了。每天早上，她除了吃狗粮外，她妈妈都要给她煮一小碗胡罗卜补充营养。过去都是把煮好的胡萝卜倒进她的饭盆里，她三下五除二一口气吃完。现在我们吃早饭时，我把小块胡萝卜扔的远远的，让她跑过去捡着吃，吃完一块再扔一块，她既锻炼身体跑步减了肥，又避免她来要人食。中午是给她一块咬胶，让她啃半天。晚上则是给她扔一分钱硬币大的狗点心，让她多跑跑，十几颗小点心让她乐得屁颠屁颠的。但是只要妈妈起来刷碗，她转身就去吃自己的狗粮。虽然她看不见餐桌上的好东西是否吃完，但早已观察到，妈妈去刷碗意味着大人们已经吃完饭了，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妞妞平时注意观察我们的每一个动静，她发现我们吃冰淇淋时开冰箱冷冻门，做饭取菜时打开冰箱冷藏门。她很快就能区别出两个门开关的声音差别。不管她在哪个房间，尽管隔着墙看不到我们，甚至已经睡了，只要我们打开冷冻门，她一准跑过来，你想偷着吃冰激凌根本不可能。但是如果你在做饭，多次打开冷藏门，她则无动于衷。我因爱吃冰激凌，发现了妞妞这个本事，告诉她妈妈，她妈妈开始不信。有天妞妞趴在门口，看不见 冰箱。我们做实验，先是打开冷藏门，关上，她毫无动静。我刚打开冷冻们，只见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我们逗得大笑，直夸她太聪明了。

图2、叼屎袋

        以前介绍过，妞妞最出众的行动是“方便”完了自己叼着屎袋回家。每当她叼着屎袋在路上走时，过往的车辆都会放慢速度，车里的人像看电影一样惊奇地看着她。这时，妞妞别提有多得意了。有一次，邻居家正在后院举行聚会，看到妞妞叼着屎袋回家，参加聚会的数十人发出了惊叹声。一位男士追了出来，要拍下这精彩的镜头。妞妞本来已经走过了他们的院子，看到有人追出来照相，知道人家是要照她叼屎袋的镜头，不但放慢了脚步，而且停下来转过身去，口中 紧紧叼着屎袋，冲着照相的人摇头摆尾摆pose，大有明星风范，感动的那位男士一个劲地说谢谢！

          妞妞虽然做了绝育手术，但并不影响她追求帅哥，她和一只同龄的小黑狗爱的死去活来，天天惦记着见面。在家里，我们只要提起小黑狗的名字，她就扒着窗户往外看，激动的跑来跑去。 他俩只要在公园里见了面，你追我赶，又是亲又是抱，滚成一团。只要网球场里没有人打球，我们就把他们带到网球场里玩耍，这样可以避免被来往的车辆撞上。有一次，我们来晚了，小黑已经被他哥哥带上车了，看见妞妞来了，在车上又叫又闹，非要下车，他哥哥没有办法，只好把车又开回公园，让他俩玩了个够 。

        妞妞新长的本事是会“唱歌”。“唱歌”的启蒙教育是大妈。现在能使她跟着唱歌的除了大妈，还有我和她妈妈。只要我们拉长音调发出声音，她就仰着头跟着我们发出一种悠扬的叫声，我们唱多久，她就唱多久；我们偷偷换气，她也跟着换气。

图3、高歌一曲

        大妈他们买了房子搬走了，喜欢她的人少了一半，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重感情的妞妞非常失落，有几天爬在大妈睡过的房间里，不吃不喝，心情格外沉重。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不见了？过了几天，大妈和张璞哥哥、张晶姐姐来看她，她高兴的又蹦又跳。后来，我们又带她去看了大妈，妞妞才明白， 大妈有了新的家，张晶姐姐生了个小弟弟。

        今年春夏，小动物胖妞没有来捣乱，我种的青菜大丰收。进入八月下旬，胖妞不知哪个筋不对，想起了我们的菜园子，连续三天光临，把我的生菜、油菜、小白菜吃了个遍，好在它对木耳菜、苋菜不感兴趣。因为家里开空调，窗户紧闭，妞妞没有发现胖妞的到来，为此不断受到爸爸妈妈的批评，说她阶级斗争观念不强，保家卫国不力。

        进入八月下旬，天气凉快，空调关上，窗户打开，妞妞敏感的嗅觉发挥了作用，胖妞一来，她就能闻到气味，立即爬到窗户大叫。一天中午，听到妞妞大叫，我走到窗户前一看，胖妞正在大吃生菜。我冲胖妞大吼两声，它斜眼看我两眼，无动于衷，照吃不误。简直是蹬鼻子上脸，这也太拿我们不当回事了。她妈说：“赶快放妞妞出去。”我开了门，仇恨入心要发芽，愤怒火焰在燃烧，妞妞怒吼着冲了出去，我赶快跟了出去。

        菜园子四周都是篱笆，胖妞是怎么进去的我们也没搞清楚。胖妞看见妞妞冲了过来，慌了手脚，忘记了是怎么进来的，像没头的苍蝇在菜地里乱转。因为有篱笆，妞妞进不去，在篱笆外面围堵胖妞，胖妞往哪个方向跑过去，她就堵在哪个方向，不停地狂吠。

        胖妞观察了一下，妞妞龇牙咧嘴，太可怕，不好对付；我虽然高大，但面相不凶，尽管手中拿根棍子，看样子不像能下毒手的人，于是冲着我站的方向冲了过来，从篱笆的一个缝隙往外钻。别看胖妞胖滚滚的，小脑袋一旦能钻出来，身体七扭八扭也能出来，但很费劲。这时，正是教训胖妞的时候。在美国，严格的野生动物保护法使你绝不敢伤害它。我只是拿棍子轻轻地敲了一下胖妞的脑袋，算是警告它。这时妞妞扑了上来，我一把抓住妞妞，放了胖妞一条生路。胖妞是连滚带爬 跑了，吓的十几天没有敢过来。

        凯旋归来，对妞妞的勇敢表现给予嘉奖，小点心是少不了，爸爸妈妈抚摸脑袋及赞美的话也没少说。妞妞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受到表扬积极性倍增，近来时不时趴在厨房的窗户上往外看，用鼻子嗅来嗅去，保家卫国的意识大大增强。现在，我只要对她说：“妞妞，看看有没有阶级敌人？”她立马就扒在窗户上往外看。

 

新泽西的天涯海角——开普梅(下)

    在逛开普梅镇的时候，我们看到很多家庭租用一种4轮老爷车，这里叫SURVEY BIKE。这是一种顶上带蓬，有4个轮子的供游客骑行的车，最多可以坐6人。因为小镇不许随便停车，于是应需而生出可以载客的自行车。有了这种车，可以穿街钻巷，可以节省体力和时间，可以不急不慢，除了两条主马路要求避开，其他地方都可以去。即使和汽车并行或被跟着，仍然可以笃定的慢悠悠的骑着，大可不必慌张避开。来这里的人要不怎么说是悠闲度假呢！

图1、骑车自游的四千金和她们的父母

        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四千金骑车自游引起我们注意，因为两个小女儿的帽子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样式。当然，如果乘坐维多利亚时代样式的马车走在市区，那就更有风味了。要知道，当时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坐上这样的马车。在镇上，能看到许多年轻妇女带着维多利亚时代的帽子，这帽子是在凯普梅买的。这种复古打扮，和沿街的维多利亚式建筑融为一体。

 

图2、乘坐维多利亚时代样式的马车

      逛街景，看维多利亚式的房子是当地旅游的重头戏。全镇有超过六百栋维多利亚式的建筑，这些美丽的房子原先大都是度假别墅，后来慢慢被改变用途成为家庭旅馆或餐厅。维多利亚风格（Victorian style），这个最具英国气息的词汇，其实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它是19世纪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在位期间（1837——1901年） 形成的艺术风格。这个和慈禧同时代的女王是英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她在位的60多年正值英国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的时期，经济迅速成堡，国力富强强大。

 

图3、维多利亚式的街头餐馆

        维多利亚在位期间，新西兰、印度先后被纳入大英帝国殖民地版图，英国从一个普通的欧洲国家演变成强大的“日不落帝国”。艺术上，以装修为主的“维多利亚风格”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它华丽浪漫，色彩绚丽，装修繁琐，既包含着殖民地的奢华，也体现了富裕的新兴资产阶级显示财富合身份的渴望。新贵们并不在乎风格的准确性，经常同时选用几种风格的元素：文艺复兴式、罗曼式、都铎式、伊丽莎白式或意大利风格，并且加入了现代的元素，采用新型材料，融合产生出“维多利亚式”的作品。

 

图4、多种风格的维多利亚式别墅

        在美国，这个时期至少形成了八种不同的风格，如一开始的哥特复兴式和意大利风格，接下来的粘贴式风格，19世纪后期的美国安妮女王风格、理查德森罗曼式、屋顶风格和殖民复兴风格等，同时，埃及和东方特征也融入其中，这些风格在时间上相互重叠，没有特别明显的开始和结束，多数的住宅都是混合风格，个人化的演绎非常丰富。

图5、维多利亚式的街头旅馆

        费希克豪宅是开普梅最有名、最具代表性的一栋维多利亚式Stick Style建筑，其特色是顶部有多扇采光窗，屋顶尖斜，烟囱上宽下窄。 豪宅内共有18个房间，完工于1879年。豪宅的主人是费希克医生，他出生于费城医生世家，祖父是一位名医，号称美国外科之父，他所发明的医疗器具和手术程序被沿用至今。费希克豪宅现在已改为博物馆，曾获选为新州最佳海滩博物馆。为管理及经营此建筑，新州特成立非营利团体“中部大西洋艺术中心”。豪宅开放时间为周六、周日及周一。

 图6、费希克豪宅

        开普梅市中心有一条步行街，基本上都是百年历史的老屋。一层大多改为礼品店、咖啡店、杂货店、食品店、服装店等，二层有的改为旅馆，有的是住家。街上，有许多长椅供游客休息。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街两边百年老屋和街上熙熙攘攘的来往人群，心想，这些建筑看上去有些老旧，和现代建筑相比也显得简陋，但当地人把它们完整地保护下来并以此为自豪。人们来这里看什么？看的是历史，看得是百年建筑，看的是文化特征。想想现在国内城市领导，热衷于高、大、新、洋，把历史的房屋都拆了：八九十年代的领导拆百年老屋，现在的领导拆五六十年代建的房屋，建设部某领导讲了，现在建的房屋五十年里都会拆掉。城市历史、民族建筑遗产就这样拆光了。

图7、步行街

        步行街头有个哥特式石头建筑教堂，其土地是以6500美元购买的，1892年开始建设，1898年完工，共花费21 500美元。里面拱形天花板和华丽的彩绘玻璃窗由教友出资捐赠。周末，里面正在做礼拜，我悄悄进去，照了一张像。

图8、百年教堂

图9、教堂内部

        开普梅的海滩很干净，游泳的人不多，看惯了国内海滩人满为患的状况，来到这里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大群的海鸥时而驻足在沙滩上，时而低空盘旋，成了这里当然的主人。我们脱了鞋漫步在沙滩上，脚暖暖的，沙软软的，非常舒服。

图10、海滩很干净

        从小镇中心进去，有一条并不宽阔的“落日大道”，自东向西一直通向半岛的最西端 –——落日海滩。这片海滩其实是为私人所有，38年前退役的二战海军航空兵Marvin Hume把它买下。Marvin和他的儿子在此经营礼品店及一家小餐馆，同时将海滩对公众免费开放。38年来，夏秋季节的每个傍晚，Marvin都在海滩上举行降旗仪式，纪念故去的战友。多年以来，降旗仪式上用的每一面国旗都是军人家属捐赠来的阵亡军人灵柩旗。

图11、沙滩父子

        在日落海滩，盛产一种漂亮的石英石晶体（Cape May Diamonds），被称为“开普梅钻石”， 这些石英石来自200英里外的纽约州东南部的卡茨基尔山（Caiskill）西麓，经过宾夕法尼亚州的山区，被特拉华河 （Delaware River）一路冲下来，历经大约1000年漫长的冲刷流动，最后落户在日落海滩。这种石英石晶莹透亮，切割抛光后，可以与金、银或白金相配，制造出美丽的珠宝，我们常人未经过训练的眼睛，会误认为是真正的钻石。

图11、沙滩父子

        在日落海滩，盛产一种漂亮的石英石晶体（Cape May Diamonds），被称为“开普梅钻石”， 这些石英石来自200英里外的纽约州东南部的卡茨基尔山（Caiskill）西麓，经过宾夕法尼亚州的山区，被特拉华河 （Delaware River）一路冲下来，历经大约1000年漫长的冲刷流动，最后落户在日落海滩。这种石英石晶莹透亮，切割抛光后，可以与金、银或白金相配，制造出美丽的珠宝，我们常人未经过训练的眼睛，会误认为是真正的钻石。

图13、捡石子

        在日落海滩的礼品店出售“开普梅钻石”吊坠、手链、项链、戒指首饰和耳环，价格不贵。但是，最大的乐趣还是自己寻宝，据说有人捡到鸡蛋大的“宝石”，最重的达一磅。每年有成千上万人慕名而来 。但是要捡到好的石子也不容易，毕竟捡石子的人不少。冬季，每当狂风暴雨后，就会有漂亮的石头被从海湾深处卷上海滩。

图14、商店卖的价格24美元钻石吊坠具有1克拉“开普梅钻石”   

    下午五点半，我们开车往回走，没想到上万游客同时打道回府，小镇各街道挤满了车辆，都要汇入通向“花园州高速公路”的小镇主干道，千军万马堵在了独木桥上，速度堪比乌龟爬行，着急也没用，用了一个半小时才挤出开普梅。到家已经夜里10点多了。

 

新泽西的天涯海角——开普梅(上)

      新泽西在美国是个面积较小的州，东邻大西洋，拥有长长的海岸线，127英里的海岸线从北到南点缀着一串美丽的海滨小镇，每到夏天便引来无数度假客，热闹非凡。开普梅（英语：Cape May），又称五月岬，是位于新泽西州的最南端的小岛市镇，被称之为新泽西的“天涯海角”。

开普梅是美国第一个海滨度假地，该地的维多利亚式建筑是除旧金山之外保存最完整的美国移民时期建筑群，具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1976年，开普梅被正式命名为“美国国家历史地标”（NATIONAL HISTORIC LANDMARK），成为全美唯一获此名誉的城市。

图1、开普梅步行街上的标志

        新泽西州有许多美丽的海滩，每个海滩各有特色。我们是从大西洋赌城去开普梅的，如果走花园州高速公路，半个小时就到了，但是为了沿途看大西洋美丽的海滩景色和沿海的度假屋，我们沿着海滩路穿过了一个个小城镇，红灯多，走走停停，走了约一个半小时。

        从地图上看，每个小镇相隔一段距离，实际上各镇连成了一条线，度假屋、旅馆一栋连着一栋，很多古老的建筑已改扩建成度假小旅馆，装饰的极有特色，白色廊柱下摆放了各式的藤椅，有的还装着秋千和吊床。纽约以及新泽西的许多富豪在海边都有度假屋，我们一位朋友，就曾和另一人合伙买下一栋别墅，用于夏季度假。也有不少独立别墅供出租，价格每周1500美元到5000美元不等。有钱的客人会包租整个夏天。

图2、靠内海的度假屋大多有私人码头

海滩公路到头就是开普梅。小镇居民只有4000多人，别看它人口少，自18世纪中叶以来就是美国著名的度假胜地，现在已经成为世界级的度假海滩，其季节性度假居民约有10万人，难怪此地的观光业者一年四季都安排各种活动，招徕游客。

图3、开普梅灯塔

我们首先直奔灯塔。高耸笔直的灯塔静静地矗立在海边的开普梅点州立公园（Cape May Point State Park）内，是该地的标志性建筑，远远就能看见。开普梅最早的灯塔建于1823年，现存的灯塔建于1859年，高157.6英尺，从塔底部到顶端共有217级台阶，其中199个台阶是用铁焊铸成的。里面的墙壁非常坚固，可以抵御很强的台风。每当夜幕降临，塔顶端探照灯发射出的光芒默默地为航行在海上的船只导航。参观门票为：成人7元，儿童3元。灯塔的游客中心出售书籍、纪念品和航海相关礼品。

图4、灯塔内铁梯

        美国人喜好灯塔之旅，因为灯塔之旅可以了解海洋、航海、海防、海运、海洋生态等重要知识。新州沿海共有19座灯塔，最老的一座1764建成，比美国建国历史还老。灯塔到底如何发挥功能是一门大学问。每座灯塔都有它的“特性”和固定的发光程序，例如新州中部长滩岛的巴尼加特（Barnegat）灯塔1856年安装的重达五吨的瞭望镜——菲涅耳透镜是在巴黎制造的，灯塔发光程序是在罗盘的每个方位点，闪光10秒。开普梅灯塔每隔15秒闪光，海面上远至24英里处都能看到灯塔的光亮。夜晚，附近船只要发现这种发光程序，就可定出自己的位置。

图5、从灯塔看海滩

        此外，塔身的不同油漆型式也可用来定位，例如，开普梅灯塔的塔身大部分为白色，只有靠近顶端的部分为深红色。有些灯塔在塔身中间有一圈红色，有些灯塔上半部为红色，下半部为白色。白天， 航海家只要看到塔身的“色码”就可以知道船只的位置。

图6、红色屋顶的 维多利亚式建筑点缀在万顷绿荫中

        7美元的价格似乎贵了些，很少有游客上去。我们的态度是，既然来了，就要上去看看，省钱不能省在探索上，我们要 登塔目睹“天涯海角”，观看开普梅全貌。从塔上望去，夕阳辉照下的金色沙滩曲曲弯弯直插天际，把绿色的大陆和波涛滚滚的大海分开；红色屋顶的 维多利亚式建筑点缀在万顷绿荫中，或隐或现如同人间仙境。

图7、公园里湿地及鸟类栖息地一目了然

         从塔上往下望，公园里湿地及鸟类栖息地一目了然。该州立公园面积235英亩，拥有海滩、沙丘、淡水湿地和池塘。该公园除了海滩及灯塔外，还可从事钓鱼、看鹰、健行、野餐、骑脚踏车等活动。据游览指南介绍，在这里钓鱼爱好者可以钓到韦克菲什（weakfish）鱼、青鱼、比目鱼、条纹鲈鱼等海鱼。公园停车场旁边有大型的野餐区及野餐桌，布满了野餐的人群。

图8、望鸟的人

        开普梅点被称为生物大迁徙的路线点，许多鸟禽在季节迁徙中通过这个地区。网上有资料介绍，到了秋季，能看到数百上千的老鹰汇集于此。不少人来这里都带着望远镜，经常看到一些人在路上驻足，拿着望远镜看鸟。有几种蜻蜓和蝴蝶在此停留积蓄力量后，继续他们横跨特拉华湾(Delaware Bay) 的旅程。

图9、大批马蹄蟹涌入特拉华湾繁殖（网上下载）

        每年5、6月，大批马蹄蟹(horseshoe crab)涌入特拉华湾繁殖，常可看到整片海滩上满布马蹄蟹的奇景，把绿色碗豆般的卵产在沙里。马蹄蟹也称作鲎，大约60厘米长，30 厘米宽，身体呈淡棕绿色。全世界产量最丰富的地点在开普梅水域。这时是特拉华河湾海边看马蹄蟹的好时候，可惜我们没赶上。

        因马蹄蟹不适合人类食用，美国原住民用马蹄蟹的尾巴当箭头，早期的移民则拿它当饲料，喂猪喂鸡。 从19世纪中叶到1960年，马蹄蟹一直被美国人磨成粉当肥料。马蹄蟹其实不属于蟹类，经常被称为“活化石”，自3亿6000年前的泥盆纪以来就几乎没改变过，虽然它是一种低等生物，但却是“物竞天择”的胜利者，恐龙出现的年代比它还晚。

图10、博物馆外摆设着须鲸下颚骨化石

    在灯塔旁有座小博物馆，面积不大，免费。展品包括栖息当地的猛禽如美国鹰、秃鹰等，罕见的活海马、各种活乌龟、产量世界第一的马蹄蟹以及各种甲壳类动物。另外二战在开普梅水域向美国海军投降的德国潜水艇的资料、海滩海防炮台等资料齐全丰富。 博物馆还赠送观光地图和景点介绍，许多游客把此处列为游开普梅的第一站。博物馆外摆设着须鲸下颚骨化石。

图11、有徒步木栈道弯弯曲曲穿过湿地保护地

        有徒步木栈道弯弯曲曲穿过湿地保护地，为游人亲近自然提供了方便。标志为红色路径的木栈道长0.5英里，适合乘坐轮椅的残疾人访问，一个环绕的路线经过灯塔池塘的西部和东部，路程不长，却足以让残疾人能看到水鸟、野鸭、天鹅、鱼鹰的栖息地。我们看到了野鸭栖息地，湖中有人工为他们搭建的木板休息场所。

图12、野鸭栖息地

        标志为黄色路径的木栈道为1.5英里长，为一般游客设计，深入到湿地深处，能看到更多鸟类的栖息地和各种沼泽地植物。我们看到了在水中嘻游的白天鹅。标志为蓝色路径的木栈道为2英里长，穿过公园湿地并通向海滩、沙丘，适合徒步爱好者游玩。

图13、水中嘻游的白天鹅

图14、从湿地保护地看灯塔

图15、湿地里的植物

图16、湿地里的野花

 

重游大西洋城（下）

漫步赌城滨海步道，远眺浩瀚的大西洋，碧波万顷，阵阵海风令人心旷神怡，勾起了我的回忆。23年前，我来美国探亲，当时来自大陆的中资公司员工，到了周末首选的去处就是大西洋城，公司里有几个疯狂的“赌徒”，几乎每个周末都去。我那时跟着他们来了好多次，目睹了他们的喜怒哀乐。

那时，来自大陆的中资公司员工的工资参照国内的标准，没有多少钱。碧绿所在公司有位员工徐某，嬴少输多，几年来输掉的钱可以买一辆车，但仍赌情万丈。每次他输了钱，其夫人都急得直哭。多数人也是赢少输多，但是对“走麦城”的事大家都不讲，而对“过五关宰六将”的事倒是津津乐道，因此我听到的都是辉煌战绩。

图1、进入赌场

经过几年在赌场里的摸爬滚打，一些人练出了不凡的本领。员工小任，因是单身，有空就去大西洋城，玩老虎机摸着了些规律，曾缴费几十元报名参加大西洋城举办的“老虎机”大赛，一路过关斩将，不但进入决赛，而且在最后一秒逆转，一举夺魁，赢了一万五千美元，传为佳话，也让华人在老美面前长了脸。

公司里专职司机小桑，最喜欢玩轮盘赌，据说他掌握了轮盘赌的概率，经常赢。他不玩大钱，有几个数字是他最常压的，并根据情况增减筹码。有一次他让我跟着他压赌，竟然赢了几十元，但随后都输了。我不玩了，退出去玩老虎机，他继续玩。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很高兴，知道他赢了80元。他说我沉不住气，赢不了钱。人要是赢了钱，去大西洋的劲头就更足了。

图2、凯撒赌场门口

据研究，在赌场现存的各种赌博方式中，只有二十一点等少数赌博，赌客有胜算的可能，其它绝大多数赌博方式都属于“负值期望”型，即只要进行到足够长的时间，赌场必定赢。好友王某原是北京某公司的总经理，玩“二十一点”是个高手，每次来美国，都要去赌一把，赢上个两三千美元就走人，绝不贪多，并且不时换赌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说懂得记牌的技巧，就可以击败庄家，把赌场变成提款机。关键是不能让赌场的人盯住你，把你列为不受欢迎的人。

公司里几位能人，后来都自己创业，在美国打出一片天地。见面时，有人常常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拥有赌场的贵宾卡，不时被赌场请去免费好吃好住。持有贵宾卡，在赌场至少要投入数万至数十万元，如果不能赢钱，哪里来的数十万元往里投？他们都称自己是玩21点的高手。有些人使用了小伎俩，钻了赌场的空子，实际上并没投入那么多钱。具体做法就不说了，中国人的智慧常常让老美防不胜防。

图3、21点赌桌上华人发牌员

我在《美国赌场上的华人》一文中，曾介绍过有名的华人算牌手陈立真和他的小分队。陈立真是加州巴沙迪那喷射推进实验室的电脑程序设计师。他和朋友组成的算牌队，利用业余时间出没在各大赌场，赢了赌场300万美金。该队成员曹红，从大陆来美时几无分文，加入算牌队以后，得到的收入足够她在加州大学攻读企管硕士学位两年的费用。

算牌并不违法，但赌场有权不接纳算牌手。由于经常光顾赌场赢钱，陈立真被列入不受欢迎的赌客黑名单。1997年，为了避免被赌场认出，他在蒙地卡罗赌场使用假的缅甸护照换到44000美元的筹码，在二十一点牌桌上赢了40400美元，被赌场发现并没收了他赢的钱。陈立真不服，向内华达州赌业管制委员会提出控告，该委员会裁决赌场胜诉。陈立真向地方法院提出上诉，法院驳回了上诉。最后，陈立真上诉内华达州最高法院。州最高法院裁决∶陈立真赢钱的首要原因是他赌二十一点的技巧，而不是假身份。假身份使陈立真换到44000美元筹码，但这并不是他赢钱的原因。因此，蒙地卡罗赌场应该退还陈立真赢得的40400美元。此裁决震动了全美赌博界，而陈立真的算牌队也由此名气大升。

 

图4、豪华酒店

赌场老板开办赌场，自然希望赌客输的钱越多越好。算牌技术和算牌手的出现，似乎给赌场带来威胁。但经过一段时间后，赌场老板们终于放下心来。因为能用算牌法赢钱的赌客极少。而赌场一旦发现他们，可以拒之于门外。与此同时，许多人听说二十一点赢钱的故事，被吸引到牌桌上来。赌客下的赌注比过去来得大，赌场当然也赚了更多的钱。

赌场是最受老人欢迎的娱乐场所之一。无事可做，找乐子打发时间，成为老年人赌博的主因。从职场退休，子女长大离巢，有的老人更失去了伴侣独居，如何轻松打发手中大把的时间，成了问题。此时，五光十色，有吃有玩的赌场，便成了休闲的最佳去处。根据内布拉斯加大学心理学家对老人中心7000名退休耆老所作的调查，最受欢迎的娱乐之一是去赌城。纽约市华埠有不少老人，每周一次相约去赌城，俨然是一种老人会。从赌城之旅交到朋友，也成为他们有限社交活动的大事。

图5、川普广场酒店

老年人去赌城，主要是消遣，因此不能赌大，要平和。很多老人赌性不输年青人，带氧气筒、坐轮椅、插气管，照样玩老虎机。有的老先生输了钱，脾气很大会骂人，坐在赌桌上，拿筹码的手抖个不停，也有昏过去的，叫救护车。”据纽约西奈山医学院的研究，从1982年到1986年大西洋赌城发生的398起死亡案件中，有83%死于心脏衰竭。

由于华人赌客较多，大西洋城赌场每家有1000到1300名华人发牌员（Dealer）和其他服务人员，占总数的1/4。速成专业赌场发牌员培训中心的经理邓莹向记者介绍说，华人选择赌场行业，主要是因为这个行业对英文的要求并不高，不需要很长时间的培训，上手快，工作时间灵活，收入不菲。这些优惠让赌业成为华人尤其是新移民的首选理想职业。

图6、商业中心里

发牌员一天工作8个小时，每个小时底薪4到5元，主要收入依靠小费，一天工作8小时的收入可以达到150美元到250美元，月收入可达4000元以上。这比很多会计专业的毕业生的收入还高，当然也比在餐馆打工要轻松很多，因此相当一部分新移民都会选择以此为业。很多在赌场工作的华人原来在国内都有着不错的工作，做会计的，做大学教授的，当老师的，还有当演员的，大家谈起往事大多三缄其口，因为生活太现实了，赌场也确实提供给他们了机会和生活来源，没什么好抱怨的。

        在海岸边上，有一座商业中心通向海里百米左右。一楼是礼品店，二楼是快餐餐厅，我们登二楼去吃午餐。二楼宽大、干净，落地窗使大西洋美景一览无遗。天空乌云密布，大西洋茫茫无际、波涛起伏，远处海天交融，水天一色。

图7、从商业中心看大西洋海滩景色

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由得想起了1994年陪母亲来大西洋赌城玩的情景。那是母亲第一次来赌城，在她的《回忆录里》有过生动的描写：大西洋城在美国东海岸以赌业著称于世，和西部的拉斯维加斯并列为美国两大赌城。儿子说，要想了解资本主义，拉斯维加斯去不了的话，就一定去大西洋城看看。步入令人眼花缭乱的赌场，底层是成百上千台“吃角子老虎机”。“老虎机”前几乎座无虚席，老年人相当多。“老虎机”有2角5分的、5角的、1元的三种机器。儿媳给我200美元，让我换成硬币去玩。我不敢玩大的，只敢玩2角5分的机器。我的手气不错，有一次投下一个硬币后，“老虎机”一下出现三个并列的“7”，机器“叮叮咚咚”地吐出几百个2角5分的硬币，真是让人激动。儿媳讲，这是没有联网的老虎机最大赢值，他们从没遇到这种好事。如果我那次是投入了三个硬币的话，可能赢上万美元呢。

 

图8、川普广场赌场
       除了陪母亲到大西洋城外，我们还陪母亲去过康州的赌场。  在新泽西北部的康涅狄格州有两个印第安人开的赌场——快活赌场和金神赌场。1988年，美国国会通过《印第安人赌博条规法》，要求各州不得阻止印第安人在保留地内从事州立法没有禁止的赌博活动。于是印第安人的赌博业迅速发展起来，在联邦政府承认的全国558个印第安人部落中，有188个部落在全国28个州经营着285个赌场。1990年，印第安人保留地内的赌场收入只有5.7亿美元，目前已超过100亿美元。

图9、快活赌场的发财车

        快活赌场有更“优惠的招数”吸引华人赌客。乘客只要付10美元的往返车费，赌场会赠送12美元的餐券和40美元的赌博优惠券。为了吸引亚裔客户，两座大型赌场透过承包公司，与纽约和波士顿的巴士公司合作，每天开出上百个班次的“发财车”。根据美联社报导，快活赌场每日四万名顾客中，约有三分之一是亚裔。1998年母亲第二次来美探亲，我们陪母亲到纽约乘坐快活赌场的发财车去该赌场玩了一次。

 

图10、赌场里印第安人雕塑
         和其他赌场的规矩不同的是，快活赌场的赌券不能兑换成现金。我和夫人去玩二十一点，母亲把她那份40美元的赌博优惠券也给了我们。我俩的赌技不高，很快就把120元的优惠卷输完了。母亲说：还是玩老虎机好，返回率高，玩上2个小时，也输不了多少钱。到这里，主要就是散散心，以一个平常心玩两把就行了。她向我们表示，该看的都看到了，也了解了美国赌博业是怎么回事。她更喜欢是到大自然去玩。自从那次以后，我们再也没到大西洋赌城和康州的赌场来。

重游大西洋城（上）

         利用周末， 我们开车前往位于美国东海岸的大西洋城(Atlantic City)。大西洋城位于新泽西州中南部，现有人口30万，是仅次于拉斯维加斯的美国第二大赌城。因为与繁华的纽约、费城很近，又在大西洋海岸线上，地理环境比拉斯维加斯有优势，来到纽约、新泽西、费城的人，往往会花上几个小时来大西洋城玩上几手，每年约 有3000万游客光顾。自1978年大西洋城开办合法賭博以来，赌博业已发展成为年收入50亿美元的超級行业，12個賭场共雇用了4万6千名雇员，为当地的就业和数百家小商家注入了经济活力。

图1、大西洋城夜景

        大西洋城最早建于1793年，1854年得名大西洋城。当时有人在这里修建了度假村和疗养院，还修了一条铁路通向内陆。夏天，邻近各州成千上万的居民来到这里的海滩度假。由于旅游业的兴旺，大西洋城兴建了许多游乐园和夜总会，并且是百老汇歌舞剧预演的固定地点。从1921年开始，美国小姐选美大赛每年都在这里举办，许多娱乐界有名的人物都在这里演出过，包括很多大陆港台的歌星。随着旅游竞争激烈， 当地人相信赌博可以让这个城市再现辉煌。从1978年第一家赌场开业，至今已有12家大赌场和配套的几十座豪华酒店。  

        这是我第几次光临赌城已记不清了，但这次和以往来有很大的不同，对赌博我们是毫无兴趣了，主要就是想出来放松一下，欣赏一下大西洋沿岸美丽的风光；另外我们有了搬迁到美国西部的打算，这次来，也算告别游。

        我们住在新泽西的北部，从我们 住的地方沿着“花园州高速公路”往南开车约两个半小时就到大西洋城。从“花园州高速公路”的38出口出来后，公路上全是去大西洋赌城的车，和来自宾州的车流汇合，浩浩荡荡，首尾相接，多如过江之鲫，不时能看到满载赌客的大巴和我们并驾齐驱。

图2、通往大西洋城的高速公路

        这种大巴车被当地华人称作“发财车”，每天有几十辆免费接送数千名客人从纽约开往大西洋城一试身手，单是法拉盛就有至少四个“发财车站”，车班密集。至于纽约华埠，孔子大厦前每小时一班密集发车，常客可以提前跟导游打电话，预定最靠前的位置。大西洋城希尔顿酒店远东市场副总裁曾经说过：“来大西洋城的赌客中，华人占25%～30%，远远超过华人在当地的人口中的比例” “发财车”叫得好听，实际上是送财车，赌博游戏的设计总是玩家的输率比较大。

各个赌场的“发财车”，争相提供不同的优惠。赌客花10到15美元买来回车票，一般能拿到25元现金退款和自助餐卷 ，有的能拿到30至40美元的赌码兑换券等等，不一而足，令人觉得除了游玩还能倒赚一笔。由此，在华人中出现了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赌客：搭乘发财车只为赚取赌场提供的甜头，在赌场吃喝一顿、走走逛逛一天，然后搭原车回来。

图3、大西洋城告别游

2004年，我曾作为香港《凤凰周刊》的特约撰稿人，写了一篇《美国赌场上的华人》的文章，报道了赌场上华人的百态，其中提到过靠“吃”赌场为生的的人。老王1998年以观光身分从天津来美滞留不归。他在大陆曾当过大学教授，不过他对此绝口不提。6年来他到处打工，却诸事不顺。空虚中老王常去大西洋城“碰运气”。几个月下来他发现一个“窍门”：只要他晚上乘坐赌场巴士去大西洋城，第二天从赌场回来，再坐另一辆巴士去赌场，就根本不用再花几百元去租房子。巴士公司提供的餐点和大西洋城一家慈善机构提供的免费餐点，已能让他裹腹。而每趟数十元的筹码，换成钱，一天还能净赚数十美元。这些钱寄回天津，已能让老家的一些人见识“美国梦”了。

图4、停车在百利赌场

言归正传。我们到了大西洋城，找停车位成了难题。周末因来的车多找，停车场往往爆满。12个赌场有8个靠海边， 我们转了好几个赌场，最后在大西洋城百利赌场(Bally’s)才找到停车位。百利赌场是个老赌场了，华人赌客较多，针对亚裔客人，该赌场2007年开辟了“百乐宫”（Baccarat Palace），把传统中华建筑风格融入了当代西方设计，装饰豪华而典雅。这里有最受亚裔客人欢迎的百家乐、迷你百家乐、骨牌牌九、扑克牌九等博彩游戏。停好车后，我们穿过赌场，漫步在大西洋城的滨海步道（Boardwalk）上。

图5、沙滩上的游客

大西洋城没有拉斯维加斯的奢华，但充分地利用了临海的地理优势，建构了一条南北向的滨海木板步道，全长4.12英哩（6.63公里），宽60英尺（20米），据说是全世界最长的海滨木板路。为方便游客，有200多辆藤制的三轮人力推车代步交通，两个赌场之间收费5美元，这些车夫每天要走六十哩，除去租车费用，每周约赚400美元。步道一侧是海岸沙滩，另一侧密布着大西洋城主要的饭店、纪念品商店和大赌场，还有一个迷你高尔夫练习场。有街头艺人为谋生施展浑身解数演奏音乐、玩杂耍，数百只海鸥在人们的头上飞来飞去，不时地落在木板上寻找食物。游客可以一边欣赏海景一边逛赌场，别有一番风味。

 

图6、路边上微型高尔夫球场

从海滨木板步道看过去，各大赌场尽管外部争奇斗艳、各不相同，但内部设施大致相仿，均装饰豪华，设备讲究，围绕一个“赌”字形成的吃、喝、玩、乐一条龙设施一应俱全。最大的赌场当属是“川普泰姬玛哈”，又被称作“印度宫”，白色园形的尖塔，镶嵌着金黄色的装饰，塔尖上是闪闪发光的人造宝石，美轮美奂，它的主楼有四十多层高。该赌场设有7000台老虎机和250台大型轮盘赌，可以轻松地同时容纳数万人，每天下的赌资高达500万美元以上。2003年新建的博家塔（Bogarta）酒店与赌场拥有3650台老虎机和145张赌桌。其主要亮点是两台1000美元赌注的老虎机，令豪赌之客欣喜不已。

图7、最大赌场川普泰姬玛哈

 步入令人眼花缭乱的赌场，其底层及第二层是上千台“吃角子老虎机”，几乎座无虚席。人们将用美元换成的金属筹码塞进“老虎机”的进币口，然后按下按钮静候佳音。偌大的赌场内不时传来“老虎机”吐出大把硬币跌落金属托盘的“叮叮咚咚”声，但更多人口袋里的美元却被“老虎机”悄无声息地吞没。除“老虎机”外，还有飞转的轮盘赌，扑克牌的“21点”赌桌，以及百家乐、掷骰子等赌法，花样应有尽有。三层以上的包厢、单间则是大亨豪客们下大赌注，一掷千金的场所。

这座赌城，每天都吸引着众多寻求刺激的大亨豪客和数以10万计的做着发财痴梦的赌徒来此一掷千金。据统计，每一年全美国大约有8000万人次光顾各地的赌场，许多人赌博成瘾，每年要输掉800亿美元，平均每人输掉1000美元。

图8、赌场里的老虎机

在《圣经》中，上帝所弃绝的七宗罪恶：饕餮、贪婪、懒惰、淫欲、嫉妒、暴怒、傲慢，其中贪婪名列第二。普通人都知道，在赌场是90%以上的人输钱，只有极少的人可能赢钱。既然绝大多数人都在输钱，为什么赌场仍然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很多人趋之若鹜？因为侥幸发财的欲望之火燃烧，很多人渴望一夜暴富，而赌场也在大力渲染一夜暴富的金钱神话。

赌场业人士表示，中国人赌博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特点，一是赌注大，二是精力过人，可以狂赌几天不睡觉。一家赌场经营者说：“真让人不可思议。这些赌客可以在赌场连玩三天三夜，不离一步，不管什么时候，他们在那里吃即食面，从一张牌桌玩到另一张牌桌，什么都试。”有的大陆赌徒输掉一千万美元而无法回家，担心必须交待他们钱的来源。

这里既是赌徒和冒险家们的乐园，也是他们当中一些人的葬身之地。有人一夜之间成为腰缠万贯的暴发户，更多的人顷刻之间成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债台高筑，走投无路的赌徒跳进波涛汹涌的大西洋寻求另一种解脱的事时有发生。天堂和地狱同在，仅一步之遥。

图9、凯撒赌场内景

木板步道上，可以看到全世界前来旅游的各色人种，用不同语言交谈着，很多是全家出动。集体旅游前来的多是华人，大陆来的衣冠楚楚，显得很突出，在杂乱人群中构成一景。有的人是从赌场中拼杀出来，到海边透透气、散散心，酝酿情绪后，再回赌场搏杀；有的人和我们一样，对“赌”兴趣不大，在碰碰手气之余，看看海，晒晒太阳，他们心旷神怡，悠闲自得，惬意无比。有人说，大赌伤神，小赌怡情。这话很有道理。我们进赌场就是花小钱找大乐儿，有了平和的心态，输赢都是乐儿。   

和过去相比，我感到赌城游客赌客显著减少。在当前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大西洋赌城面临宾州、纽约州和康州等地26个赌场的竞争，过去三年来收入下降10亿美元，就业减少1.2万人，12个赌场现有6个或者破产，或需进行债务重构，其中包括富商川普旗下的川普广场赌场（Trump Plaza ）和“川普泰姬玛哈”。新泽西州长克里斯提宣布大胆计划，要将以博彩为主的大西洋城改造成为家庭旅游胜地。

图10、海滨木板步道